小光

第36章

那天我妹妹去了医院。作为一个10岁的小孩，我早早地放学回家，当时我仍然充满希望。

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100分的试卷，向妈妈展示，她正在桌子上喝水。

我的手因恐惧，希望，害羞和兴奋而颤抖。

“什么...试卷？100分？

半心半意地拿着试卷的妈妈，慢慢地扫描试卷。然后她把它撕碎了。

它碎成两个巨大的碎片，然后我停止了呼吸，因为我看着被撕成碎片的试卷，甚至没有意识到它。把试卷撕成碎片的妈妈擦了擦手，好像碰到了脏东西一样。

她俯视着我的眼睛闪烁着可怕的光芒。

“你妹妹病了，去了医院......你得了100分？

我无法弄清楚我的一百分和我妹妹去医院之间的相关性，但我别无选择，只能说我很抱歉。

我对一个小小的赞美的期望被撕成了像那张纸一样的碎片。

媽媽用她粗暴的手把我推開，朝我妹妹的房間走去。

当我从后面看着时，我按下了即将破裂的眼角，收集了试卷。现在，我用手揉捏着撕碎的碎片，把它们都扔进了垃圾桶。即使在那一刻，我也不得不抬起嘴唇的角落。

“过来！”

“是的！”

恩吉躺在她的卧室里睡觉，我跑到妈妈的声音。妈妈瞥了我一眼，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小孩的身体，目光定格在了恩吉身上。

哦，我知道那双温暖的眼睛。即使在一年半以前，那双眼睛也是为我准备的。想到这里，我咬了咬脸颊的内侧。

“妈妈要接电话，所以照顾好恩吉。“

“是的。”

媽媽接聽手中的手機，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。门是开着的，呼唤的声音被闷闷不乐。

“我不知道...我要因为恩吉而悲伤地死去。我去过医院，她可能需要再做一次手术。我真的要疯了...我们的恩吉，我们该怎么办？

长篇谈话的内容只是关于恩吉的担忧。关于我没有一句话。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。

也许我的名字会在那个声音中出现，所以我闭上嘴唇，像妈妈之前那样拍拍孩子的小身体。

恩吉稍微移动了她的身体。她的小脖子透过被子是看得见的，羽绒被翻了过来。今天去医院的她看起来比平时更苍白，因为她感觉不舒服，正如妈妈在电话里说的那样。

对孩子来说，爱和关注就像上瘾一样。他们想接受它，无论他们是否拥有它。

这是我不能放弃的东西，因为我嘴里的糖果比以前任何人都甜。

如果我勒死了这个苍白的孩子...如果我这样做了，我会再次被爱吗？...如果这个孩子消失了，我能回到我甜蜜的过去吗？

现在太难了。那时我才10岁，脑海里的过去是生动的，但现实却是那么的冷酷。我不能放棄希望，我想找回我心後可能已經扔掉的那點點光。我想回去。

我想成为一个在舞会上跳舞的公主，而不是厨房仆人灰姑娘。

我慢慢地伸出手。当我的手要碰到孩子的身体时，妈妈进来把我扔开了。我的身体撞在墙上。

“你...你现在想做什么？

妈妈没有先听到我的回答，就把恩吉带到外面，一个人回来了。

她狠狠地砸在我的背上，我发出声音，我痛苦地畏缩着。

妈妈闪闪发光的眼睛和我充满痛苦泪水的眼睛相遇的那一刻......我意识到没有糖果可以吃了。

一切都被碾碎和粉末化，无论是沙子，糖果还是玻璃碎片......我再也尝不出被切成未知形状的东西......我意识到我甚至无法触摸它。我抹掉了嘴唇上的笑容。毕竟，即使我笑到嘴角疼，我的父母也不会回来。

那天，那天我差点被打死。那天，当我病得很重，没有被送往医院时，我受到了惩罚，被关在一个冰冷的仓库里。

我当时10岁。

从我放弃我不想放弃的希望的那一天，直到我10岁，通过青春期的痛苦抹去我的记忆，直到我逐渐不记得什么是爱，兴趣或感情的那一天，我都没有花很长时间。

当我对过去的余影闭上眼睛时，恩吉的声音再次把我吵醒了。当我慢慢睁开眼睛时，那是我第一次进入的黑暗空间。

“所以你真的想杀了我？”

我睁开眼睛，用残酷的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。

似乎躲在黑暗中的恩吉的幻觉，在我面前像海市蜃楼一样升起，摸到了我的脖子。就像我那天所做的那样。

你试图杀了我吗？

我慢慢地摇了摇头。

“不。”

“我没有试图杀你。我不能杀了你。

我不能伤害我的妹妹。

没错，勒死是痛苦的。因为痛苦是不好的。

因为这个孩子是我的妹妹。

小时候，我知道大人不知道的事情。我知道我不应该伤害任何比我弱的人。

“衣服是折叠的，所以我试着把它展开。”
妹妹的幻影对着我的回答笑了笑，拥抱了我。我没有感觉到她桃色的脸颊上有任何温暖。我拥抱着冰冷友好的幻想，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。

我怎么能被拥抱...我觉得很奇怪。我认识的恩吉无法拥抱我。这是因为那个在病房里度过一生的瘦小孩子可以被抱在别人的怀里，但她很难把任何人抱在怀里。

我看不见的恩吉的脸，用手梳理我的头发。我的眼睛抽搐着，因为我感觉到她正在用手梳理我的头发。我记得那一天，我只有7岁，在新父母的怀抱里，偷偷地流下了眼泪。

当然，现在没有眼泪，但是...

“姐姐，是我召唤你进入赛琳娜世界的人。

"...什么？

即使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，说她是那个把我叫进赛琳娜世界的人，恩吉也没有露脸，继续抚摸着我的后脑勺。我试图强迫自己远离她，但她比我想象的要坚强，所以我就放弃了，不得不继续听她的故事。

恩吉的声音更加平静。

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未知数。人类的命运和生活是一样的。一个人被赋予了几次生命来扭转局面很长一段时间。然而，在极少数情况下，当这个生命的寿命还没有完成时，这个时间会转移到自己的另一个生命中。在这种情况下，姐姐自己死了，你生命中剩下的时间转移到了赛琳娜的身体上。

“那赛琳娜就是我的另一个生命？”

“不出所料，姐姐很聪明。

“可是你为什么呼唤我？”

恩吉的手停了下来。由于这些话没有得到回答，我再次把我们的身体拉开，这一次，她从我身边溜走了。恩吉面带微笑。

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，但她笑得足够灿烂，泪水看不见。

“你说你死后经历了你一生的全景，对吧？”她说。“是的，就像姐姐之前看到的一样。我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。哦，唯一的区别是，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，我就一直在看它。我不记得那天的所有记忆。

恩吉停止了说话，深吸了一口气，然后才呼出一口气。她闭合的嘴角在抽搐。

“姐姐，在我活著的時候，我經歷了一段艱難的時刻。无休止的针头和毒品。治疗是如此艰难，如此困难，但我无法入睡，因为我害怕死亡。我非常羡慕孩子们在外面玩耍。我非常羡慕那些在6床房间里一个接一个地出院的人。“我必须在这个病房里住多久？”这就是我所想的。”

说话的声音在空间里悄悄地回荡。

“我只看到了我的痛苦。我太不开心了，似乎别人的不幸也是我的不开心。是的，我自己给不快乐打分。我是A级，那个人是B级，那个人是C级。哦，那个人是快乐的人。这不是很有趣吗？

“不。”

我摇了摇头。实际上，这很有趣。我觉得这很有趣，因为这也是我的想法。

在我十几岁的时候，当我还没有放弃一切的时候，我一直对恩吉怀恨怀恨。曾经有一段时间，我像个傻瓜一样思考，希望我和她一样生病。那么，我该怎么敢告诉她这很有趣。

“嗯，姐姐越长越高，可是我为什么继续做侏儒呢？我又嫉妒了，于是我对姐姐说了些什么。这真的很愚蠢。对不起。

“我甚至不记得了。

我真的不记得了。我甚至不记得她说了什么。我唯一记得的是恩吉拿着镜子独自哭泣的瘦弱身材。

“我总是很饿，但我总是没有胃口。我也想尝试一些美味的东西...为什么我被迫只吃素食？正因为如此，我向姐姐抱怨。对不起。

“没关系。”

恩吉苦笑了笑，低下了目光。所以，当我往下看时，我看到了恩吉扭动的手指。

“我的姐姐...姐姐。。。我不知道你过着那样的生活。我知道你经常被爸爸妈妈骂，你们相处得不是很好，但是......我真的不知道你被这样对待。我不知道你在世界上死去，就像我在病房里死去一样。

“我知道你不知道。”

是的，她不会知道的。生病的恩吉只在病房里，我的父母不能像在家里那样对待我。恩吉不得不一直住在医院里，但如果有不好的谣言，那就很难了。

对我的冷漠和厌恶含蓄地显露出来，但在恩吉的眼中，那一定是她所看到的一切。

那个给不快乐打分的生病的孩子，一定只是一个想让父母的注意力在她身上的小孩子。我知道这一点。

所以就算我恨这个随便夺走我生命的孩子，看着她病态的脸，我也不可能恨她。

“我一直羡慕更健康的姐姐。如此怨恨，非常嫉妒，但我依靠你...我又喜欢上了你。你很好。我有一个擅长一切的姐姐...顺便一提。。。直到我死后，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。对不起，对不起。姐姐。姐姐，我很抱歉。对不起。

恩吉开始泪流满面。她的眼泪在离开下巴尖的那一刻蒸发成水蒸气。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时间擦拭它们。

“你为什么哭，你为什么要道歉？”

实际上，真正的过错不是你。

“所以我死后许了个愿。要求再给姐姐一次机会。“给我妹妹++姐姐一个快乐的机会，一个过她真实生活的机会。哈哈，在我活着的时候，我空洞的愿望没有一个得到满足，但这些愿望却得到了完美的实现。“

"...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......”

“没错。我把这种生命给了姐姐。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给你过任何东西，所以我能给你这个是多么幸运。

恩吉挣扎着阻止她的哭泣，抬起唇角微笑。

她似乎想看起来好玩，但她只是看起来在挣扎。

当我从她的脸上弄乱她的头发时，她的头发被眼泪弄乱了，我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。

“但我遇到了赛琳娜。如果我们是同一个灵魂...我们怎么会见呢？